光伏振兴呼唤与铝业西进共赢

西部大开发催变着我国经济建设和产业结构的布局。近年来,迫切希望振兴的光伏产业和亟待调整布局的冶铝产业都把消化产能、优化结构、产业升级的契机盯住了西部。这两个产业在西部的迅猛崛起,引人注目,既带来惊喜振奋,也引起了隐隐的不安。为促进光伏及铝业在西部的和谐发展,当前,我们必须认真审视光伏振兴和冶铝西进正在出现的矛盾,解决其已经出现和可能加剧的问题。

 

冶铝西进“狂奔”

 

近年,在产能过剩、电价提升、环保投入加大的趋势下,我国冶铝产业面临着国家压缩产能和市场成本竞争的双重压力,而西部开发为这种压力的释放提供了突破口。这种突破口的巨大吸引力,除西部开发的政策因素外,主要是由于西部蕴藏着丰富的铝土矿资源,以及电价、土地等要素成本低廉等特色优势。目前,铝业在西部产能呈激增态势。有关资料显示,新疆的新增产能最为突出,其2012 年电解铝产能已达110 万吨,同比增长高达274%。此外,甘肃、宁夏、青海等地的同比增长分别达22%14%13%。这种失衡的“狂奔”给铝业发展和经济结构调整带来的是亦喜亦忧。

西进添喜,“狂奔”增忧。忧从何来?具体说就是,目前西部由于能源、电力充沛、经济发展相对滞后,多余电力难以就地消化,这些暂时的市场现状促使该地区成为全国电价的低谷区。以新疆为例,电解铝现用的电价,上网电价为每度0.25 元,自备电价在0.20 元左右,而山东、河南等地的电解铝电价平均在0.65元以上,相差幅度几近三倍。而电价基本上要占电解铝生产成本的40% 50%。因此,利用西部电力在西部生产电解铝有着极大的利润空间。这在当前铝业因产能过剩,竞争剧烈、铝价下滑的长期趋势下,对企业到西部建厂生产必然是不可抗拒的吸引力。

然而,据了解,目前新疆已达每年百万吨产能増量的电解铝生产,几乎没有一家不是选择的煤炭石化电源。而且,这些企业的近年发展规划,似乎对电价成本当前相对高出几倍的当地光伏电源无一有具体的打算。

维持百万吨电解铝产能的增加,按每吨耗电近14000 度计,新疆每年需要新增电力140 亿度,相当于每年新建2100万千瓦的电厂,每年新增耗煤500 600 万吨。这仅仅只是新疆的情况,如果将西部各省综合起来计算,情况将更为严重!在此背景下,由逐利而“狂奔”的铝业西进,不加节制和调控还会带来一系列连锁反应:对化石能源的低效开发、挤占新能源发展空间、铝业东西部恶性竞争等。

 

光伏振兴遇阻

 

近年来,人们对西部光伏产业发展给予的厚望并不亚于电解铝业的西进。然而由于西部燃煤电价远低于东部等因素制约,目前光伏在我国西部仍然给力不足,难显清洁能源利用的优势。

就我国现实情况而言,西部最有规模化发展光伏发电的条件,其光伏发电成本最靠近电力市场的平均成本,且最具在产业进步中形成利润空间;与此同时,电解铝等有色冶金工业是西部现在和未来最具潜力的规模化电力市场。若出现规模发电和规模市场相互匹配的和谐发展格局,西部光伏产业无疑将成为我国光伏内需市场发展的突破口。

可是,目前铝业西进项目在现行的价格机制下,几乎丧失了与光伏产业的亲和力。铝业西部“狂奔”的势头,引起的是对西部廉价燃煤电力的追逐,带动的是对西部燃煤等其他电力的投资和市场占有冲动,光伏规模发电,如没有政府更多的投入支持,将陷入更受冷落的局面。

成本、价格的直接因素不但造成了光伏发电难以被西部市场接受,而且更助长了对西部燃煤电力市场的占有与扩张。当前,西部低廉的燃煤电力市场的地位仍举足轻重,即使是未来,其在西部开发中也将继续被看好。一些地区新上的大项目、实际投入巨大和见效较快的基本上都是此类热电。例如西部某地重点建设的光伏循环生产产业基地,其代表性的项目就是两大数十万千瓦的热电项目。一些对引进光伏发电投资表现虽很积极的地区,实际上却快上着燃煤发电项目,在规划着工程浩大的火电。这种状况,使不少光伏投资者对这些地区的投资信心锐减。在这种情势下,社会、专家、政府,虽对西部光伏发展抱有极大期望,但在市场运作的实际调控中,不能不时有顾虑、格外谨慎,对西部光伏发展的速度、规模、着力方向常有疑虑、有所摇摆,一时感觉发展过快,一时又认为明显滞后。这种状态,又加剧了社会投资对西部光伏的观望心理。

 

科学统筹破困局

 

综合考察铝业和光伏产业在西部发展中遇到的矛盾、困境和给国家可持续发展带来的尴尬,科学统筹的正确运用显得尤其至关重要。能不能做出这样一种假设:如果宏观调控上,运用价格杠杆的市场手段,适当提高西部电网对电解铝业的供电价格,使之在0.5 元左右,并将电力因提价高于现价0.25 元的盈利部分,通过税费征收转移为对发展光伏的扶持资金,作为用户光伏清洁电源的补贴,并要求西部电解铝增量的大部分必须使用光伏发电,这样就会一石三鸟,收到多种良好效果。一是,适当提高了铝业西进的电力成本门坎,有助于电解铝在提高用电效益的技术更新中,放慢西进的“狂奔”速度,以致减弱这种“狂奔”带来的恶性竞争以及由恶性竞争造成的对铝业产能压缩和产业调整的不力。二是,适当压缩了西部电力在发展煤炭石化能源方面的暴利空间,会带来对西部冲动性发展非清洁能源电力的遏制,给光伏在西部良性发展以资金扶持和生存环境。三是,这样的调控,价格幅度不大,税费财政转移合理,不会对铝业伤筋动骨,而使对电力的结构调整顺势而为,在资源配置趋于合理中并没有过多增加国家的财政负担。这种假设也许将实现一种梦想。比如,以新疆每年新增100 万吨电解铝产能计,若选择光伏发电,可少建2 100 万千瓦的煤炭石化能源的热电厂,在扣除光伏发电的自身煤炭消耗外,仍可节约数百万吨煤炭消耗,减少相应的二氧化碳排放。与此同时,也将极大地扶持当地光伏电站建设。这种梦想如果能够变为现实,将会延伸影响到新疆以外的其他西部地区,延伸到西部意欲发展的其他类似巨量耗电产业,这不仅将对国家的整体发展格局产生深远影响,而且将改变西部普遍的“弃光”困境,让光伏产业在规模化利用发展中不断提高,真正成为可持续发展的支柱产业。